松风

佩珀军士孤独心俱乐部扫地工

Wonderland

CP:神威X今井信女

蒸汽朋克背景,信女全程没出场,神威女儿视角注意,OOC注意。

狐仙的后续。


We found wonderland,you and I got lost in it,It's all fun and games 'till somebody loses their mind.

             ——题记


“我要开始忙工作了。”父亲揉了揉我的头发,温柔,带有歉意,却无可拒绝,“小神叶要照顾好自己。”

让你的工作见鬼去吧。

我很想把这句话吼出来然后转身离开,上次我就这么做了,结果是我在大街上徘徊到天黑,直到夜色渐深,我才又冷又累又饿地回到家,卧室和客厅都黑沉沉的一片,只有工作室透出温暖的烛光,父亲拿着沾满颜料的画笔坐在画布前,一笔一笔地描绘着他的黑发女郎,神情专注狂热地近乎虔诚,仿佛圣母就站在他面前。

“又是那位黑发女郎?” 我问,同时拿起一本书躺上床,斜睨了他一眼。

“小神叶真聪明。” 他笑,哪怕是被同行攻击他的画作千篇一律一文不值时也是这个表情,“不过这次是要捐给教堂的圣母画。”

黑死病横行,的确需要圣母的保佑。也许哥哥这次破天荒地答应这次的捐画请求是想要抵消因为骄傲犯下的罪孽,我把书盖上自己的脸,“真好奇你会怎么画黑发女郎以外的人。”

我没有得到回答,跟着响起的是房门被关上的声音。

我感到贴在脸上的纸张湿了。

年幼时,我问过父亲,那个令他一举成名的黑发女郎是不是我从没见过的妈妈,他的沉默告诉了我答案,不是。

我好奇地问,“那么黑发女郎是谁呢?”

闻言,父亲不自觉地微笑,他的神情恍惚温柔,像是沉浸在美梦里,“一个不存在这个世间的人。”

成年后,我质问过父亲,为什么他的画里只有黑发女郎,我和妈妈作为他的家人却不能在他的画中出现。

父亲的回答无可挑剔,“妈妈出身高贵而且贤良淑德,是个完美的淑女。” 说这话时他把他刚炒好的青菜夹进我的碗里,“你也是个乖孩子。而只有世上不存在的东西才能激起我的创作激情。”

有幸目睹过圣母真容的先知早已前往天堂,不知庇佑世间的圣母在他笔下会不会像黑发女郎一样鲜活美丽。

我从工作室里窥见他的工作状态,他哈欠连天地拿着笔,看着面前画布上的女人轮廓,喃喃自语,“算了,还是先做饭吧。”

我走开了。

现在他还没画完,不能妄下结论。

不过三天,成品就出来了。

他笔下的圣母和教堂里的圣母画像一样慈悲怜悯,一样神圣纯洁,却没有黑发女郎的迷人光彩。

我喊,恐惧把我的音量拔高的变了调,“你不能把这个交给教堂。”

“为什么不行?” 沾着颜料的脸上的笑容天真纯洁,看遍了油画颜料的眼睛纯净清澈,“不是很好的一副画么?”

“她没有黑发女郎的风采。” 我握住他的肩膀,“你这样会被你的同行们找麻烦的。”

“不必担心,小神叶。”他拍拍我的脑袋,我怀疑他把他指上的所有颜料都抹在了我的头发上,“医生解决不了的事情,一幅画就能解决?”

“圣母会赐予人们力量。” 我说,“她会帮助迷途不返的羔羊。”

“是啊,满大街的尸体。” 他回答,“看来我们是犯了所有能犯的罪过,圣母才要惩罚我们。”

我又惊又怒,“那你还……?”

“有些时候我觉得,我如今的生活才是梦境。” 父亲靠在桌子边上,凝眸看着我,声音像是醉汉的呢喃。

时光在他身上留下的痕迹一下子显露无疑,我看到了夹在他发间的白发,记忆里整洁浓密的乌黑头发如今暗淡无光,脏的打结,“十七岁前对油画一窍不通,十七岁大病初愈后就画下了震惊了整个画坛的黑发女郎,画家们纷纷模仿,却模仿不了分毫,富豪们竞相竞价想要买下我的画作。”

我小心翼翼地回答,“那只能说明,您是天生的画家。”

“也许是吧。” 他轻哼一声,“不过我只是想把脑子里的景象画下来罢了,因为那才是我的真实生活。”

据说从他拿起画笔到现在,漫长的二十三年里,他只画了五幅油画,每一幅都是黑发女郎,他用体弱多病作为拒绝达官贵人们作画的请求,因为物欲淡薄的他只需要一幅的钱就能保我们两个人一辈子衣食无忧的生活。

我见过黑发女郎里的四幅,印象最深的一幅是,画面里黑发女郎倚在栏杆上,手里握着烟管,神情慵倦动人,好像随时都能从画布上走下来。

“可惜人不能活在幻想里,你画出这种东西就是侮辱圣母。”对黑死病的恐惧令我顶嘴,“主教会把我们钉死在十字架上的。”

“是吗?”他微笑,“可惜我没有修改画作的习惯。”

父亲当我没见过厚厚一大叠画满了黑发女郎的草稿纸。

“不过既然女儿这么说,那我就再画一张吧。” 他揉揉我的发丝,爱怜地看着我。

只可惜修改过后的画作也没有黑发女郎的动人光彩,还是和大多数的圣母像一样神圣纯洁,却毫无动人的光彩,人们大失所望,少年天才人到中年居然交出一幅平庸至极的作品。

父亲的画家同行们借机宣称黑发女郎是父亲和魔鬼做了交易画出来的,所以圣母像没有黑发女郎的动人光彩,如果不惩罚父亲的罪孽的话,圣母会为之震怒,因为在天生的画家笔下,她居然不如一个不知名的女巫!

舆论引起轩然大波,人们把日益严重的疫情归功于此,家产被没收充公,他的画作被当着他的面焚烧殆尽,他只是近乎冷漠地看着,一句话也没说,好像那烧的只是无足轻重的废纸。

而我们也被丢进了潮湿冰冷的监狱,等着主教把我们钉上十字架烧死。

当晚,父亲咳出一口鲜血,还是笑着,还是那副云淡风轻的面孔,“抱歉呢,小神叶,看来这次圣母没有准备宽恕我们的罪孽。”

“如果父亲没有答应他们就好了。”我故作镇定。

“也是呢。不过我可能活不了多少天了。” 剧烈的咳嗽也打断不了他,进带着手上的镣铐叮当作响,“神叶,自尽会比烧死舒服哦。”

“你……”我恨恨地盯着他,气的说不出口。

多年来废寝忘食专心作画让岁月在他身上留下了许多无情的痕迹,也摧残了他的健康。

孱弱的身体根本撑不过严刑拷打,但直到鞭子都被打断了几根,父亲也绝不承认他和魔鬼做了交易,他宣称他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大病初愈后他就学会了画画,他没想过当画家,他只是在画黑发女郎时只是把自己所有的精力都投了进去而已。

我也承受着严刑拷打,然后坚称父亲说的句句属实,并不是同情他只是觉得被鞭子抽死比被火烧死舒服。

当晚,伤口感染让我们高烧、昏迷不醒,清晨,守卫粗鲁地推搡着父亲让他起来的时候,父亲睁开双眼看向他,疲倦让他的声音几乎叫我听不见,“小信,我梦到自己变老了。”后就躺在地上一动不动了。

小信,一定就是他笔下的黑发女郎。

“他死了。”我尖叫,声音几乎刮破了自己的耳膜。


评论(3)
热度(10)

© 松风 | Powered by LOFTER